有一種建築結構本身的構成即是他的自身美感來源,結構即是它的形式而無需再外加任何形式在建築之上,一種以結構表現的建築之美。
如何在建築上放置圓形穹頂,一直是古代建築學的上的難題。543年興建的土耳其聖索菲亞大教堂給出的解決之道是帆拱。1436年興建的佛羅倫斯的聖母百花聖殿大圓頂 Florence dome,義大利建築師 Filippo Brunelleschi為挑戰前所未有的圓頂高度,把殻體結構改為框架結構八角形,將哥德式建築的尖拱和肋架券技術應用到穹頂之上。在古典主義時期,每一個建築在最高、最大結構上的挑戰往往都帶來偉大的形式創新,因而成就了空間形式的多樣性及完美的力學特質,而可以說在現代主義之前的『幾何』是為了結構而生成而存在的,因此傳統建築中所具有的豐富幾何性,反而是現代主義之後的建築所不可及的。結構即成就了其自身的形式之美。
張力和壓力構件的交互作用形成結構,力學與結構的一直是建築中重要的一個基本面向。但在現代主義的Domino系統及鋼筋混凝土材料中,結構設計在『形式』上的獨特性與重要性已然從建築設計中消失,在古典建築中為了挑戰更大的跨距或是更高的高度,建築師必須思考結構力學以及在當時沒有吊車下只能靠人力的施工方式,因而透過這樣的力學思考而才能創造出了人類文明上偉大的建築幾何甚至帶來結構數學上的突破。
最早的建築,構造物本身就它的結構,其外部形式和內部空間都是結構的樣式,無論是歐洲歌德教堂的飛扶壁或是中國木構的斗拱,形式即是結構本身,兩者無法分離。但隨著文明的演變,人面加上了裝飾品、滴水獸和假立面,在建築裝飾的主導下,結構開始了偽裝與隱藏,隱藏在皮層之後,隱藏在空間之中,現代建築師似乎對柱子有著敵意般的欲去之而後快,能藏則藏,而開始了結構與形式的分離,造致形式歸形式、結構歸結構的分離設計,於是結構退位為隱藏在背後的安全元素而非設計上的形式思考元素。
是在木構造的設計中,結構的誠實性卻是無法閃躲的問題,必須要等價思考『空間形式\結構\構造』等三者。中國傳統木構造的美學來自於木作的力學與複雜構造性,如鹿港龍山寺精美的藻井形成了八卦圓穹,其因構造形式而產生出空間幾何的形式。誠實的木構造建築使人看見木構的力學與幾何的創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