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欣力』是由古都保存再生文教基金會在2008年起所推動的活動,鼓勵老屋的活化使用,也引起了全台老屋保存與使用的熱潮,短短數年間這樣的熱潮蔓延全台灣,各地都可見到老屋整修活化使用的案例,也對台灣城市歷史地景開啟了除了古蹟以外的一條道路,在現代化開發導致的城鄉風貌平庸化的現象之外,多了一個城市空間的可能。2008年第一屆的老屋欣力即精準的以『常民生活場域的文化復興運動』為口號,串連19處經過篩選的台南民間優質老屋,建立民眾參訪機制,成功的點燃了大家對老屋的熱愛。到目前為止總在台南地區共達成了300多間老屋的再生利用以及80多間的民宿,成為台灣重要的空間地景。
『小心呵護砍館一座老建築,盡可能守衛著它,不惜一切代價,像細數王冠上的珠寶一樣,守衛著它,在它鬆散時,用鐵箍把它箍緊,不要介意輔助措施的難看,拄著拐杖總比失去一條腿好,在維護時一定要溫柔,充滿敬意,持續不斷,這樣就可以在數代以後,子孫仍然在他的遮蔭之下生生死死。它的臨終之日終將到來,但是要讓這一天公開到來。千萬不能用某種虛假的、可恥的替代物來剝奪其應有之葬禮,應得到的懷念。』........... 《建築的七盞明燈》 <記憶之書> 約翰 魯斯金 John Ruskin
在老屋欣力的評分項目中,一座好的老屋再生在保存上要能維持原有風貌、構造維持保存利用、多用原有工法進行整修。在經營創意上要能有合宜的老屋業別、善用老屋周遭環境特色、再生的設計創意。在空間美學上能提供新舊元素、美感的空間經驗。在人文意涵上能呈現人文理念、文化價值以及故事,並且以在文化、教育與社區上的貢獻作為鼓勵項目。老屋的再生面臨修復、經營、空間、故事、環境、歷史、社區、文化等命題,而這些命題最終都指向『創造』這件事上。
老屋再生的第一個基本是修復,就保存的觀念上應是做到維持原有構造,以原有的工法進行整修,盡可能的保存著舊有的材料。乍聽似乎對於老舊的木屋的確應該是如此,應該將他時光凍結般地修復如新,但老舊木屋使用的多是榫接的方法,如果不抽樑換棟的整修,若使用新的鐵件繫桿加勁,是不是就不算好的老屋修復?答案並不會完全在於是否使用原有工法材料這件事,也不在於是不是能加入新的鋼構玻璃這類現代材料這件事。而往往能使人看見老的這件事還得靠著新來凸顯出新舊的對話關係。對於老屋的修復,應不是停留在凍結時間式的復原,或只是做出懷舊、仿古與鄉愁的空間與氛圍。於是我們看到那些大膽的在老屋上置入創造,往往比只是修復如新來的吸引人,建築刻意的仿製復古將成為了贗品與偽裝,建築只會是『創造』的,別無其他。
一座老屋如果不去呈現出他的歷史、故事,他只會是一座木屋、一處老舊的物質構造物,物質的老舊並不會成其生命,而可以說老屋的生命本質在於這些故事。有時我們去一座老屋只能見軀殼的修復,而不見其故事,就會有如同看不見靈魂的惆悵。不過現在台灣的老屋說故事、說靈魂的方式,常只是將物件標本化或等而下之地用裱版說明,似乎存在著一個如何將故事轉化成靈魂的鴻溝,歷史與故事如何呈現在老屋當中,那些刻意維持的標本、模擬過去的場景或是裱版,如同歷史博物館般的呈現無法使人讀到靈魂,然而根本關鍵並不在於如何呈現,而是歷史若不連接到文化的再創造上,我們必定會讀不到靈魂的新意,歷史或故事之所以能感動人的都是它的創造又再進一步的開啟了新的想像與連接。
雖然魯斯金是以屍體的角度談修復,當中帶有鄙視的意味,但到底重建的米蘭或是荒蕪的尼尼微會使我們收穫更多,或許在義大利這種舉目古蹟之地可以維持廢墟之美,但在台灣這樣缺乏歷史縱深的地方,必須先建立出地方認同與記憶連結。老屋欣力所做的努力是珍貴必須且重要的,因為如果連五十年的房子都沒有留下來,那又怎麼會有百年的古蹟呢。